四川稻城皮洛遗址(四川稻城县皮洛旧石器时代遗址),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县,平均海拔超过3750米,地处金沙江二级支流傍河三级阶地上。遗址南北长约2000米,东西宽约500米,总面积约100万平方米,是在川西高原发现的一处大型旧石器时代旷野遗址。
发掘单位: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2019年以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组织专业团队在川西高原展开旧石器时代考古专项调查工作,于2020年5月调查发现皮洛遗址。
2021年9月27日,国家文物局在京召开“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重要进展工作会,通报四川稻城皮洛遗址重要考古发现成果。
2021年4月底,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对皮洛遗址进行主动性考古发掘,至11月初第一阶段野外发掘工作圆满结束。
四川稻城皮洛遗址的发掘过程
遗址建立了科学的地表采集系统,详细记录地表所有典型石制品的类型、风化磨蚀情况和三维坐标,极大填补了发掘面积有限的不足,系统还原了整个遗址范围内不同时期遗物的空间分布状况,目前已采集典型石制品3000余件。
本次发掘200平方米,采用水平层与文化层相结合的方式,在5米×5米的大探方内布设1米×1米的小方进行精细化操作,对所有编号标本拍照、记录三维坐标和产状,对长度在2厘米以下的遗物按照小方进行收集,还对遗物分布密集的水平层进行了三维摄影建模。在发掘过程中,团队注重对残留物、土壤微结构等分析样品的现场采样,并在剖面上统一采集光释光测年样品、古DNA样品以及粒度、磁化率、孢粉等古环境研究的样品。
遗址地层堆积厚约2米,可划分为8层,其中第①层为草皮,②-⑧层均为旧石器时代文化层,呈现出红-黄土交替的特征,反映了气候的冷暖波动。初步光释光测年结果显示,遗址上部地层的年代不晚于距今13万年。
四川稻城皮洛遗址出土的文物
考古发掘揭露出中更新世末期至晚更新世连续的地层堆积,从7个文化层中出土石制品6000余件,展示了“砾石石器-手斧组合-石片石器”的旧石器时代文化发展序列。
本次发掘揭露出多个古人类活动面,出土编号标本7000余件,均为石制品,其中打击痕迹明确的人工制品占四成多,包括石核600多件、石片近700件、工具500余件、断块近800件、残片600余件,使用砾石近50件。
根据地层关系、堆积特征和遗物发现情况,可初步将七个地层的发现分为三期:
地层⑧-④层主体为砂岩石核-石片石器,剥片策略简单,工具组合以边刮器、凹缺器、锯齿刃器、砍砸器等为主;地层③层新出现了以板岩为主要原料制作的精致的手斧、薄刃斧等器物类类型;②层剥片程序更加复杂的石英小石核数量增加,两面加工的工具尺寸缩小;
整体构成了一个罕见的旧石器时代文化“三叠层”。
皮洛遗址3个阶段均发现有石制品及人工搬运砾石密集分布的古人类居住活动面。初步整理表明,石制品中约有20%为“烧石”,可能与较为频繁的用火行为有关;⑤、⑥层发现石器拼合组;③层还发现有扁平砾石围成的半环状“石圈”遗迹,显示人类曾在遗址从事过用火、打制石器等活动。
四川稻城皮洛遗址的社会意义
该遗址最重大的发现是数量丰富、形态规整、技术成熟的手斧和薄刃斧,是目前在东亚发现的最典型的阿舍利晚期阶段的文化遗存,也是目前发现的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阿舍利技术产品。
这些重大学术成果,可以提高我们的学术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有助于追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远古根系和源远流长的华夏民族与中华文明的史前根脉。
稻城皮洛遗址揭露出中更新世末至晚更新世以来连续的地层堆积和文化层位,不晚于距今13万年,保留了“砾石石器组合-阿舍利技术体系-石片石器体系”的旧石器时代文化发展过程。稻城皮洛遗址的空间位置同样重要,它填补了关键空白区和缺环,对于认识远古人群迁徙和文化传播交流具有特殊价值意义。
遗址所处的青藏高原东麓历来是人类迁徙文化交流的重要文化走廊,遗址连续地反映至少三个不同石器工业面貌的文化层,究竟是古人类的环境适应所做出的选择,还是不同人群带来的不同技术,或者说多种因素的叠加影响,这些为研究早期人类迁徙、扩散等问题都提供了丰富材料。再如,遗址发现数量丰富且制作精美的手斧等西方阿舍利遗存,对研究早期人类东西方文化交流、阿舍利技术传播路线等问题都提供了关键性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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